孔子思想引领人类文明方向和未来
——答记者问


[B]问题一：[/B]孔子在全球的影响力，在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中是否是最高的？影响比较多的是哪些国家和地区？造成影响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

答：毫无疑问，孔子在全球的影响力在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之中是最高的。美国《世界名人大词典》、英国《人民年鉴手册》等著名词典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权威机构，都把孔子列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当然，老子、孙子等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也具有一定的世界影响力，但老子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哲学层面，孙子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军事和商业营销等层面，与孔子影响力的全方位和深刻性等都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所谓“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云云，只是一个笼统的表述。事实上，孔子在全球的影响力也有其时间性和地域性：首先，众所周知，两千多年来孔子思想对东亚、东南亚亦即“文化中国”的影响力无与伦比，至今仍是盛行不衰。其次，四五百年前，经欧洲来华传教士介绍，孔子的伦理观和宗教观等启发和促进了欧洲的“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等重大历史文化运动，但因19世纪以来中欧实力的此消彼长，这种态势嘎然而止。第三，如今，伴随着中国实力的提升和对儒家思想的有限度肯定，孔子开始重新“周游列国”，正在大步走向世界。

然而，尽管世界上大多数学者，如美国著名哲学史家杜兰特等人，都认为“孔子是中国文化的象征符号”，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一点并未得到充分的反映。比如，2008年美国专业调查公司PRI作的“美国人眼中的中国”民意调查结果显示，美国人最为熟悉的中国文化符号是长城，最有知名度的名人是国际影星成龙和李小龙。说明孔子的思想并没有得到广泛传播和有效认知，对此我们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B]问题二：[/B]孔子仅是一个中国文化的象征符号，还是孔子的思想理念对国际社会和人类文明具有重要的价值？

答：孔子的学生子贡和子路曾说：“夫子之道至大，天下不能容。”现代大儒梁漱溟也说：“中国文化是一种早熟的文化。”两千五百多年前孔子思考的问题和给出的答案，着眼点绝不是仅仅在于中国而是整个世界，绝不是仅仅在于现实而是长远和未来，用宋儒张载的话说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也就是说，孔子思想具有强烈的普世性和超前性。正因如此，孔子思想在历史上似乎与现实有些不合拍，但随着人类文明的演进和发展，孔子思想的价值必然会得到充分的体现和广泛的认同。

比如，孔子思想中没有人格化、主宰性、一元论的最高神，所以儒家文化极具开放性和包容性，不会和其他宗教文化发生“诸神之争”亦即宗教冲突和文明冲突，这就是对亨廷顿“文明冲突论”的一种超越。又比如，孔子贵“和”，主张身心和谐、人际和谐、社会和谐、世界和谐、天人和谐，这对于化解当下人类文明所面临的心灵空虚、人情冷漠、社会紊乱、国际冲突以及资源耗竭、环境恶化、生态失衡等残酷现实，是一种弥足珍贵的思想资源。孔子的王道理念、天下观念、大同理想，不知要比时兴的民族主义、国家主义、实力主义高明和伟大多少倍呢！

因此，我们说孔子不仅是“中国文化的象征符号”，也是人类文明的伟大导师。中国文化要为世界做更大的贡献，就在于继承和弘扬、推广和践行孔子的思想理念。


[B]问题三：[/B]如何看待美国总统奥巴马在上海科技馆发表演讲时首先引用孔子的“温故而知新”？或者说，西方领导人经常引用《论语》中的名句说明了什么？

答：外国领导人的“子曰”现象，至少可以说明如下三点：首先，客随主便，入乡随俗，奥巴马等外国领导人懂外交礼仪，能切近并激发中国人的天然文化情感，从而为自己的形象甚是外交赚得分数。其次，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奥巴马访华期间对故宫和长城的盛赞以及前不久美国会众议院通过纪念孔子2560周年决议案，表明美国人欣赏和尊敬、学习和包容悠久灿烂的中国历史文化乃至其他民族和国家的文化，这是年轻的美国后来者居上、成为世界强国的秘诀所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同音乐在最高境界上不分民族和国界一样，文化在最高境界上也是不分民族和国界的，正如宋儒陆九渊所云：“东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南海北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上至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亦莫不同也。”外国领导人引用《论语》经典名句，恰恰是孔子思想具有普世性的一个明证，也是孔子走向世界的潜力之所在。

外国领导人“子曰”现象的启发性在于，中国人不仅应该学会欣赏和尊重他者的文化，更应该欣赏和尊重自家的文化。事实上，不少民众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即希望中国的国家领导人，能否在今后的讲话中也时不时地来个“子曰”？能否不仅在国外“子曰”，在国内也“子曰”呢？


[B]问题四：[/B]随着中国实力的提升和海外孔子学院的创办，国外认可孔子思想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多？孔子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会出现什么趋势？

答：我对孔子思想会得到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的同情与认可抱有极大的信心。孔子的思想将照亮世界，并引导人类文明的方向和未来。已故美国前总统里根曾说：“孔子的高贵行谊与伟大的伦理道德思想不仅影响了他的国人，也影响了全人类。孔子的学说世代相传，为全世界人民提示了丰富的为人处世原则。”如果孔子思想得不到世人的同情和认可，绝不是孔子的悲哀，而是人类的悲哀！但是，孔子思想走向世界还需时间，路途还会很长。坦率地说，目前孔子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方面有两个严重的不相符：一是与中国作为世界大国和文明古国的地位严重不相符，二是与孔子思想的普世性及其应该发挥的作用和体现的价值严重不相符。事实上，目前国际社会的价值观体系，几乎被西方的诸如自由、民主、人权、宪政等所把持，根本就没有孔子的、儒家的、中国的价值观的一席之地！

中国实力提升和在海外创办孔子学院对于孔子走向世界固然重要，但不是充分条件，甚至不是必要条件。须知，希腊文化和希伯来文化是西方文明的两大源头和基本构成要素，但古希腊和古犹太国的都是弹丸之地，国家实力非常有限。佛教传入中国的时候，也是在古印度诸国林立、战乱纷纷的年代。因此，孔子能否走向世界的关键在于孔子思想的价值——自不待言，也在于十三亿中国人能否走出五四以来“打倒孔家店”的反传统情结，重新学会尊重和敬仰孔子，重建中国文化的主体性！

比如，有不少人在疑惑：中国为什么只在海外而不在国内也创办孔子学院呢？也有不少人在期待：既然美国会众议院都可以通过礼赞孔子的决议案，中国也应为孔子进行政治平反，为历史上的“打倒孔家店”和文革期间挖掘孔子墓道歉。孔子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又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国人自己都不尊重和敬仰孔子，却推动孔子走向世界，这既违背了孔子之教，也给外国人以口实。换而言之，假如占世界总人口五分之一的十三亿中国人都信服孔子了，又何惧孔子不走向世界呢？孔子不走向世界又有何所憾呢？